小山先生再次涌现时，却是在赵允弼的书房里。

北海郡王府上次被人纵火烧过，这间书房却幸免于难。

固然开春了，但气象依旧有些阴冷。

“今年的黄河好似多了些水，盼看不要决堤。”

赵允弼看了小山先生一眼，持续说道：“赵宗实在家里没吭声，出面的都是赵仲鍼，一个少年整日乱跑官家也不管，此次邙山军会成为辽人手中的痛处，沈安将会焦头烂额。”

小山先生坐在他的下首，含笑道：“是。不过此事是陈钟闹出来的，沈安是受害者，所以官家不会怪责他，反而会生出同情，毕竟……仁君啊！”

“仁君？”

赵允弼淡淡的道：“仁君不是好天子。帝王就该杀伐果断，就该大刀阔斧。当年老夫在宫中见到赵祯时，他还是个孩子，看着软弱，长大成果然。外面说大宋幸而有他为帝王，这才得了数十年的太平日子，可谁想过这数十年来大宋对内对外都没了进取心，乏善可陈，这便是仁君的利益。”

说到利益时，他明显的是在讽刺。

小山先生的眉间多了不悦，说道：“郡王，不论如何，大宋多了数十年的休养生息。诚然这些休养生息也带来了不少弊病，不过除非是重用武人，否则大宋无路可走。”

“重用武人？”

小山先生叫做张文，字，铭桓。

此人足智多谋，是赵允弼多番访求而来的智囊。

赵允弼摇头道：“彼辈粗暴，见利忘义，前朝时野心勃勃，颠覆了多少王朝。大宋不能走前朝的老路，那是自取灭亡。”

张文的眼中多了遗憾，说道：“那沈安找到了陈昂，为他谋取到了枢密院副承旨的职位……还说要用五百贯买了那处宅子。”

“牲口！”

赵允弼的脸一下就红了，他把手中的折扇重重的砸了出往，骂道：“枢密院副承旨管着四房，冯立呢？冯立呢？”

张文不爱好他的歇斯底里，摇头道：“冯立坏了事。”

赵允弼怒道：“赵宗实又得了彩头。想当初几番周折，总算是把冯立送到了副承旨的职位上往，可……又被沈安那个牲口给坏了事……”

他低下头，鼻息咻咻，然后渐渐安静下来，抬头道：“等邙山军的消息传来，老夫看他沈安可还能笑出来。”

张文笑道：“正是如此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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